《普若岗日》首映:佟丽娅、唐诗逸致敬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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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封的史诗与流动的日常:《遥远的普若岗日》与《冈仁波齐》的影像对话
当电影《遥远的普若岗日》于12月11日在北京首映,主创团队与西藏自治区领导共同揭开这部聚焦冰川保护与援藏精神的影片时,我不禁想起七年前另一部同样扎根西藏土地的电影——《冈仁波齐》。这两部作品如同藏地山脉的两面:一面朝向崇高的国家叙事与生态使命,另一面则深入个体的信仰日常与精神跋涉。通过对比这两部影片,我们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当代中国西藏影像书写的两种路径及其背后的文化逻辑。
## 主题聚焦:国家工程与个人朝圣
《遥远的普若岗日》明确承载着多重官方叙事使命。如西藏自治区刘世忠副部长所言,影片是“老西藏精神”与“援藏精神”的生动缩影,呼应国际冰川保护年倡议,展现“西藏各族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共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实践。导演蔡宇的创作源于“多年深入双湖采访的责任感”,旨在致敬西藏基层干部,用电影形式展现他们“未被充分讲述的故事”。
相比之下,张杨导演的《冈仁波齐》则剥离了明确的政治叙事,聚焦于十一位藏民长达2500公里的朝圣之旅。影片没有宏大的国家主题,只有个体在信仰驱动下的日常行走、叩拜与生存。这种差异体现了两种创作出发点:一是自上而下的主题先行,二是自下而上的观察记录。
## 美学表达:极致奇观与朴素纪实
《遥远的普若岗日》刻意追求视觉上的极致性。导演赵汉唐明确表示“选择冬季拍摄,以呈现藏北极致的自然美学”,演员唐诗逸也分享了在“海拔5000米以上、零下20多度极端环境中拍摄的挑战”。影片通过极端环境凸显人物的坚韧,将自然奇观与英雄叙事结合,创造了一种崇高美学。
《冈仁波齐》则采用近乎纪录片的朴素风格,固定机位、自然光效、非职业演员,刻意淡化戏剧性。朝圣路上的风雪、山水、晨昏不是作为奇观呈现,而是作为人物生活的自然背景。这种美学差异背后是两种观看西藏的方式:一是将西藏视为需要被征服和保护的“极限空间”,二是将其视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家园之地”。
## 人物塑造:典型英雄与平凡信徒
《遥远的普若岗日》的人物群像具有明确的代表性:援藏干部、基层工作者、环保使者。如佟丽娅作为“西藏冰川保护宣传使者”,在首映礼上“呼吁公众保护冰川,从身边小事做起”,人物功能与影片主题高度一致。这是一种典型化的人物塑造方式,个体故事服务于集体叙事。
《冈仁波齐》中的人物则是具体的、有缺憾的个体:有终身未走出大山的老人,有杀生太多的屠夫,有怀孕的妇女,有青春期的少年。他们的朝圣动机各不相同,途中经历生育、受伤、车祸等意外,展现的是信仰如何渗透于普通人的生命历程而非塑造英雄典型。
## 适用场景与观众预期
这两部影片适用于不同的传播场景和观众期待。《遥远的普若岗日》作为一部“呼应全球倡议”、“展现新时代西藏发展成就”的影片,更适合官方宣传、主题教育、环保倡导等场景。它的全国公映(12月16日)可被视为一种文化行动,旨在塑造公众对西藏发展、生态保护的认识。
《冈仁波齐》则更适用于艺术影院、电影节、文化讨论等场景,满足观众对“真实西藏”、“精神探索”的期待。它不提供明确的政策解读或行动号召,而是引发对生命意义、信仰力量的开放式思考。
## 异同之间的西藏影像谱系
将这两部影片置于更广阔的西藏影像谱系中观察,它们的差异恰恰构成了互补的叙事维度。《遥远的普若岗日》代表了国家视角下的西藏——作为生态屏障、边疆要地、发展项目的西藏;《冈仁波齐》则代表了民间视角下的西藏——作为精神家园、文化载体、生活世界的西藏。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部影片都避免了西方影视中常见的“香格里拉”式东方主义想象,也超越了简单的苦难叙事或浪漫化处理。它们都以自己的方式试图接近“真实”,只是所理解的“真实”层面不同:一是制度与工程层面的真实,一是生活与精神层面的真实。
## 结语:冰与路的对话
《遥远的普若岗日》中的冰川是静态的、需要被保护的客体,也是象征纯洁、崇高的意象;《冈仁波齐》中的道路则是动态的、被身体丈量的过程,是连接世俗与神圣的媒介。这两部影片共同提醒我们,当代西藏的影像表达正在形成一种多元对话:国家叙事与个人叙事、奇观美学与纪实美学、典型塑造与群像描绘、全球议题与地方经验之间的对话。
或许,最完整的西藏影像图谱正是由这些不同视角、不同路径的作品共同绘制的。就像藏地的冰川与道路——冰川巍然矗立,标记着地理与生态的极限;道路蜿蜒延伸,记录着脚步与信仰的轨迹。两者并存,才是这片高原完整的生命叙事。
《遥远的普若岗日》将于12月16日全国公映,届时观众将有机会在银幕上感受藏北极地的严寒与热血。而当我们观看时,若能同时想起《冈仁波齐》中那些叩首前行的身影,或许能对这片土地及其人民有更立体的理解——那里既有需要被守护的冰川,也有一直在路上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