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之旅:为何广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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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鹤楼的灯光亮起,我们终于读懂了崔颢的诗
夜幕降临,黄鹤楼的飞檐翘角被灯光勾勒得如梦似幻。穿汉服的姑娘们手持宫灯缓步巡游,琵琶与电子乐混搭的《霓裳羽衣曲》在夜色中流淌,游客们排着长队等待与”李白”对诗——这是今年五一假期武汉《夜上黄鹤楼》的盛况。三天13万人次的游客里,有多少人是冲着”昔人已乘黄鹤去”的诗句而来?当VR技术让我们”穿越”到赤壁之战的烽火连天时,谁又能分清眼前翻涌的是长江浪花还是《三国演义》的字里行间?
在湖北赤壁古战场,全息投影重现了诸葛亮借东风的经典场景。游客戴上VR眼镜,就能看见漫天火箭划破夜空,听见战鼓声震得耳膜发颤。有个中学生兴奋地大喊:”和课本里写的一模一样!”他可能不知道,这场沉浸式演艺的每个细节都藏着《三国志》与《资治通鉴》的考据。而在江苏昆山的巴城老街,捧着《北上》小说打卡的游客让当地客流暴涨273.5%,面馆老板忙着给长鱼面加量——这碗被作家徐则臣写进茅盾文学奖作品的面条,突然成了必须”验货”的文学信物。
西安人至今记得《长安十二时辰》带来的改变。剧里雷佳音吃的水盆羊肉排起长队,徐宾造纸的场所被做成体验项目,连张小敬走过的街巷都挂上了同款灯笼。最妙的是那些穿着唐制汉服逛街的年轻人,他们学着剧中人行礼的模样,把手机藏在宽袖里拍照。有个姑娘在社交媒体写:”当我站在花萼相辉楼下,忽然明白为什么李白要说长相思,在长安。”这种感受恰如地理学家段义孚说的”恋地情结”,书本里的长安变成了鞋底沾着的黄土,字句间的相思化作了舌尖羊肉的温热。
绍兴鲁迅故居的乌篷船永远挤满人。戴着毡帽的船夫会指着岸边说:”这就是《社戏》里双喜他们偷豆的地方。”游客们便集体背诵”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在湘西茶峒,穿苗银的奶奶们坐在吊脚楼下绣花,总有游客问她们认不认识翠翠。有个北京来的作家在沈从文墓前放了一本《边城》,扉页写着:”您写的不是故事,是我们找不到的精神故乡。”
黄鹤楼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发现个有趣现象:自从推出”梦回太白”对诗活动,背诵《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的游客明显增多。有个东北小伙在互动环节卡壳,旁边素不相识的上海阿姨立刻接上”孤帆远影碧空尽”。这种跨越地域的文学默契,恰似皮埃尔·诺拉所说的”记忆之场”——崔颢的诗句不再是语文课本里的考点,而成了当代人共享的文化密码。当游客们用手机拍下灯光秀里的诗句投影时,他们其实在完成一场跨越千年的集体创作。
在淮安运河边,游客们乘着花船扮演《北上》里的角色。有个小女孩问妈妈:”邵秉义为什么要追着船跑?”母亲指着河岸的纤夫雕塑说:”就像书里写的,这条河牵着很多人的命。”不远处,面馆老板往沸腾的锅里下面条,蒸汽模糊了墙上的小说摘录。此刻,文学不再是书架上的装饰品,它变成了长鱼面的鲜香、花船的摇晃和纤夫号子的回声。当文旅融合到这般境地,我们才真正懂得什么叫”以文塑旅,以旅彰文”——那些被文学点亮的风景,最终都成了照见我们内心的镜子。